——以《城南旧事》为例谈“捕球游戏”在整本书阅读指导中的运用

  摘 要：通过调查发现，小学生指导型阅读，也就是跟着老师阅读比较困难的书籍，是很有必要的。指导型阅读的目标，就是读者学会自我发现型阅读，拥有独立的优质阅读。笔者通过《城南旧事》整本书阅读指导，探索“捕球游戏”的阅读思维方式——粗读阶段的“常规球”，精读阶段的“感想球”、“记忆球”、“问题球”、“模仿球”、“比较球”，以此帮助学生学会阅读整本书，走向独立阅读。
　　关键词：整本书阅读指导；捕球游戏
　　美国的莫提默和查尔斯写过一本关于阅读的指导书籍《如何阅读一本书》。书中把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关系比作棒球比赛。“作者是投手或击打手，负责“发送”的工作，他的行动概念就在让球动起来这件事上。读者则是棒球赛中的捕手，他的责任是接收讯息，他的行动就是要让球停下来。读者想“接住”多少球，完全看他在阅读时多么主动，以及他的阅读技巧如何。”
　　五年级的孩子的阅读主动性和阅读技巧如何呢？我在学生中做了调查。
　　在“第一遍阅读一本书，你会收获什么”一题中，90﹪的同学选择了A.故事情节发展，主人公命运；极少数同学还收获了B精彩片段，C感兴趣的话语，如好词好句，有哲理性的话语，D前言 序 后记。
　　从这个调查分析得出，学生在第一遍阅读时，最会接的球是“故事情节球”和“人物命运球”。
　　在“看完一本书后，你会重复阅读它吗”一题中，75﹪的同学选择了偶尔。
　　这就表明，大多数同学在接完“情节球”和“命运球”之后，他们的阅读就结束了。
　　在“你在读书中常用到的读书方法有哪些”一多选题中，大多数同学选择A.理解故事内容，G.展开想象，D.品味片段。
　　另外的选项，如B.揣摩写作目的，C.读编故事，E.查找遗漏，F.积累运用所得，H.批注选择的同学，I.提出疑问J.比较阅读，自觉运用这类阅读技巧的同学较少。
　　这说明，学生在独立阅读课外书籍的时候，运用的阅读技巧比较简单集中，缺乏针对性。
　　从调查问卷中，我还发现我们的日常教学中存在着一个误区：以为读得多就是读得好。大多数高年级的孩子爱看书，家长也支持孩子看书。但是由于孩子之间的“接球本领”各不相同，导致阅读、写作能力的层次不一。
　　阅读就是学习，学生独立阅读整本书，那是自我发现型的学习；与之相对，在教师的指导下阅读整本书，那是指导型学习。在小学生的课外阅读中，离不开指导型学习，它是今后学生独立阅读的基础。
　　在指导五（1）班学生阅读林海音的《城南旧事》时，我以“捕球游戏”贯穿整本书阅读的各个阶段，提高学生阅读主动性，培养学生“主动接球本领”。以下六种类型的“捕球游戏”，在实践过程中，收效甚广，很受欢迎。
　　阅读初期指导：
　　一、捕获“常规球”
　　根据学生的读书特点，从孩子阅读的兴趣点入手，在第一遍粗读本书时，我设计了4种常规球：
　　1、《城南旧事》作者是谁？
　　2、作者为什么要写这部书？
　　3、《城南旧事》里包括几个小故事？
　　4、每个小故事讲了什么事？
　　第一二三个球分别可在封面和作家简介，后记，本书的序《冬阳 童年 骆驼队》，和目录中捕到。第四个球在学生通读本书一遍之后，就能了解到每个故事的情节命运。
　　书名、副标题、序言、摘要介绍、目录、后记，这些都是一本书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它们是作者向读者传递的讯号，可以帮助读者理解，却常常被心急的读者忽略。
　　如今，在常规球游戏中，学生对《城南旧事》进行了系统的略读，了解了这本书的架构，培养了略读的良好习惯，学生可以依循作者的写作思路去把握阅读重点。这也为接下来的精读打下基础，
　　阅读中后期指导：
　　精读是区别与泛读而言的概念，指深入细致地研读。一个人要积累知识，就必须读书。对重要的文章和书籍，要认真读反复读，要逐字逐句地深入钻研，对重要的语句和章节所表达的思想内容还要做到透彻理解，这就是精读。
　　阅读中后期，在粗读的基础上，学生开始精读《城南旧事》。这对学生的阅读主动性要求更高。此阶段阅读，学生随手需要配备一个捕球神器——笔。鲁迅曾经提出，读书必须“五到”，即眼到、口到、心到、手到、脑到。动笔有利于你的思考和记忆；有利于你掌握书中的难点和重点；有利于储存资料，积累写作素材；有利于你抓住作者的思想。
　　所以说，在书上做笔记，其实就是在表达你跟作者相同或相异的观点。这是你对作者付出的最高的敬意。
　　借助笔，我们还可以捕获以下五种特殊球。
　　一、“感想球”
　　如果一个学生用心去读一篇文章，就一定会产生某些感想。学生在精读文章后，随时将自己的感想记录下来，那就接球成功了！
　　《惠安馆》原文：疯姑娘秀贞停止了哭声，满脸泪蹲下来，搂着我，把头埋在我的前胸擦来擦去，用我的绵绵软软的背心，擦干了她的泪，然后她仰起头来看看我笑了，我伸出手去调顺她的揉乱的刘海儿，不由得说：“我喜欢你，秀贞。”
　　学生批注：秀贞，一个善良可怜的姑娘，她悉心照料着穷学生思康，最后却没有幸福的结局；一位慈祥的母亲，她对自己刚出生就被外公外婆抛弃的小桂子思念成痴；一个充满童真，有趣的玩伴，她和英子一起染指甲；一个生活在幻想世界里的“疯子”，她心心念念找到女儿，找到爱人，最后葬送了性命。这些都是“秀贞”，让我怎么会不怜爱她呢？
　　捕获感想球，不光可以帮助学生深入地理解文本，把握文章中心思想，还有利于培养学生敏感的思维，对于其写作能力的提高非常有帮助。
　　当学生都各自捕获之后，举行“感想球”庆祝活动，学生、师生彼此分享各自的收获，评出“班级十大杰出感想球”，提高学生阅读的乐趣。
　　二、“记忆球”
　　阅读教学的主要任务之一是培养学生的联想能力，让学生可以由此及彼，自觉地从“文本”迁移到“文外”。学生在阅读的书籍和现实生活之间，现在阅读的书籍和以往阅读的书籍之间，用联想的桥梁相连，进行知识迁移和整合信息。我将联想阅读能力的培养称为“捕获记忆球”。
　　《冬阳·童年·骆驼队》中第二段“它们排列成一长串，沉默地站着，等候人们的安排。天气又干又冷。拉骆驼的摘下了他的毡帽，秃瓢儿上冒着热气，是一股白色的烟，融入干冷的大气中。”
　　学生联想起自己的童年“想起我小时候说话时烟气、热气不分，以为一到冬天，每个人都要吸烟取暖的糗事。至今仍被老妈拿来用笑料。”
　　看到秀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，爱人思康、女儿小桂子一直活在她的幻想中，学生联想起鲁迅笔下的疯子——祥林嫂。“秀贞的疯是对现实一种逃避，她沉浸在过去美好的生活中，无法接受爱人抛弃她，孩子被遗弃的事实。我想起了祥林嫂，她也是疯子。但是秀贞比她幸福，因为秀贞的世界里仍然有幸福。”
　　又如《惠安馆》中英子看金鱼的描述：我把鼻子顶着金鱼缸向里看，金鱼一边游一边嘴巴一张一张地在喝水，我的嘴也不由得一张一张地在学鱼喝水。有时候金鱼游到我的面前来，隔着一层玻璃，我和鱼鼻子顶牛儿啦！
　　学生联想到林海音写英子看骆驼吃草的描述：那样丑的脸，那样长的牙，那样安静的态度，它们咀嚼的时候，上牙和下牙交错地磨来磨去，大鼻孔里冒着热气，白沫子沾满在胡须上。我看得呆了，自己的牙齿也动起来。学生推测出林海音很喜欢用这种写作方法描写动物。而事实上，林海音对动作和声音的描写的确非常擅长，学生的推测是正确的。
　　学生的阅读记忆、生活经历被唤醒后，说明他们学会归纳整理知识，做到了触类旁通，学活了知识，并将其演变成自己的一种“内在驱动力”。
　　当学生都各自捕获之后，在班级里举行“我是记忆王”的交流会，学生、师生分享书中的联想，聊生活，聊书籍，在阅读中寻找自己的影子。
　　三、“问题球”
　　“学者先要会疑”，可以说，不疑就无法激思，不疑就无法增趣。学生只有产生了疑问，带着疑问去读书，才能进入书的境界，与文本、与作者对话。学生用这种阅读方法是数量最多的，用得也是最广泛的，适合于不同类型的文体。
　　《城南旧事》阅读中，学生捕获的问题球精彩纷呈。
　　如《惠安馆》中英子初见疯子秀贞的描述“其实那疯子还不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大姑娘，像张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样！……她穿了一身绛紫色的棉袄，黑绒的毛窝，头上留着一排刘海儿，辫子上扎的是大红绒绳，她正把大辫子甩到前面来，两手玩弄着辫梢，冷冷地看着对面人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。”
　　学生提问：“和我记忆中的疯子太不一样了。记忆中的疯子衣衫褴褛，蓬头垢面。而秀贞是一位多么干净美丽的俏姑娘啊！但是她的神态却是有点疯，她是怎么疯的呢？背后藏着一个怎样的故事呢？”
　　又如《我们看海去》里那个英子的好朋友，弟弟的好兄长居然是偷东西，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？
　　这些问题球，如何回归正常？“问题大讨论”的班级读书会轰轰烈烈地展开了。如在“秀贞之疯该怪谁？”这个问题上，同学们纷纷给出了自己的理解：
　　一怪无情的命运，命运安排思康和秀贞相遇相爱，却又安排两人分离。也许是思康负心抛弃，也许思康遭受意外，但对于秀贞来说，一去不返的穷学生思康把她的一辈子都毁了。
　　二怪秀贞自己没有自我保护意思，她的母亲提醒她男女之间要避点嫌疑。可是她没有听从劝告，晚上趁舅妈睡着，自己溜到思康的跨院里去，结果未婚先孕。
　　三怪秀贞的父母，他们不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对待小桂子。如果秀贞的孩子没有被扔掉，那秀贞在失去托付终身的爱人之后，还能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相伴，还能有精神寄托。秀贞怀孕时没疯，就足以证明她是个坚强的女性，心里充满了对孩子的希望。但是秀贞的父母因为封建思想，觉得未婚生子不合礼教，小桂子的丢弃，成了逼疯秀贞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　　四怪那个封建的社会，周围的人们对待秀贞的态度，好像她是一个大坏蛋。秀贞是孤独的，成天生活在别人的流言蜚语、指指点点中。反而是英子这个小孩，有着善良的本能，和秀贞交上了朋友。
　　这些问题球的交流，提升了学生的思维广度和深度。在捕球的过程中，学生勇敢地进行了理智的思考，对老北京的时代背景，对辩证看待人事的方法有了自己的理解。
　　四、“模仿球”
　　《城南旧事》中，林海音的文笔优美，描写细腻而富有童趣，最擅长写动作和声音，特别能引起孩子的共鸣。
　　《惠安馆》中：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，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，照到三屉桌上，照到我的小床上来了。
　　“照到……照到……照到……”这样的句式，写出了太阳光的移动，写出了动态的画面。
　　学生捕获的模仿球：大操场上风筝陆陆续续地飞了起来，飞过同学们的头顶，飞过篮球架，飞过教学楼啦！我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。
　　《惠安馆》中：我们从骡马市大街回来，穿过魏染胡同，西草场，到了椿树胡同的井窝子，井窝子斜对面就是我们住的这条胡同。
　　从……穿过……到了……这种句式里看出回家的路好远啊！学生的模仿球：从实验小学回来，在门口穿过马路，沿着街边一直往东走，过了桥，距桥一百米就到了我家小区的大门了。
　　学生遵循作者的写作手法，跟着名家学写作，让学生吸取其精华，有效地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。 
　　在捕球游戏中，学生展示书中的原文和自己的仿写，大家在语言的习的和运用之间体会语言的魅力，“超级模仿秀”的活动，为孩子的写作开拓了写作思路。
　　五、“比较球”
　　乌申斯基曾经说过：“比较是一切理想和思维的基础，我们正是通过比较了解世界上的一切的。”《城南旧事》一书，分为7个单篇，以英子贯穿全书，从1923年开始，英子由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长大到十三岁，书中故事的发展循着英子的观点转变。这些都使本书存在比较的基础。
　　如《惠安馆》、《驴打滚儿》、《兰姨娘》等篇，虽是透过童稚的眼睛看大人的世界，由于孩子不诠释，不评判，故事中的人物能以自然、真实的面貌出现，扮演他们自己喜怒哀乐的一生。
　　学生在这三个故事中比较了女性形象：《惠安馆》中秀贞因遭思康抛弃而疯，最后不幸身亡。《驴打滚儿》中宋妈离家挣钱，她留在老家的儿子却早已在河里淹死了。女儿被丈夫送给了不相识的人。绝望的宋妈最终回老家和他男人生孩子去了，《兰姨娘》中妈妈挺着大肚子站在大炉灶前炒菜，而爸爸却在里屋和兰姨娘一起躺在床上抽大烟，吞云吐雾时爸爸还一把捉住了兰姨娘的手。
　　在比较中，学生发现：旧时的女性，她们的喜怒哀乐都维系在男性身上，林海音用写实的方法告诉我们旧时女性的可悲之处。
　　学生又在比较中发现每一段故事的结尾，里面的主角都离英子而去，一直到最后的一篇《爸爸的花儿落了》，亲爱的爸爸也去了。英子的童年伴随着不断的离去，最终仓促结束。这也预示着人的成长之路上，离开是无可避免的伤痛。
　　学生分享自己捕获的比较球，在比较中了解那个时代，感受林海音的文笔，体味人生的哲理，回味童年的趣味。
　　通过六种类型的“捕球游戏”，学生对阅读《城南旧事》提升了阅读兴趣，关注了文本重点，掌握了阅读方法。而“捕球游戏”这种阅读思维方式，还能适用于其他的书籍。学生在独立阅读其他课外书时，尝试做一个高明的捕手，就能帮助自己拥有独立的优质阅读！
　　参考文献：
　　[1]《如何阅读一本书》 美·莫提默·J·艾德勒 查尔斯·范多伦
　　[2]《城南旧事》 林海音
　　[3]《阅读训练技巧》 刘士勋